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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霍蛰]懂事(下)

 


回了家,雷蛰本来还不安分,几天下来总想找着点事做,每次都以担心霍金斯照顾不好自己为由从房间里面摸出来。让霍金斯按在床上一通“说教”后雷蛰才安分下来。在那之后,雷蛰又专心享受了几天霍金斯的服务,眼睛也算是好的差不多了。

 

不过再怎么样,雷蛰也不傻,看不见的时候他很闲,有很多时间思考很多东西。抑郁症要自杀,想去哪不可以,怎么会这么巧合出现在那附近,虽然想杀他的只是个疯子,但派厄斯也确确实实回来过,还有霍金斯……

 

还太看不清的时候雷蛰就有试探过,他担心霍金斯因为医院的事误会,而从霍金斯那获取的回复模糊不清,导致雷蛰有些迷茫。对待患者本该小心,对待爱情也是如此,可患者的爱该怎么办?雷蛰怕给他希望,又怕他失望,看不见的日子更让人不安,霍金斯的懂事也让雷蛰打心里觉得不妙。

 

 

 

 

然而,没有等雷蛰揭开谜底,日子就已经在浑浑噩噩中溜走了,等他回过神来,今天已经是霍金斯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。

 

 

“老师,你干什么啊,就剩一个月了……都说我我不出去了。”霍金斯强行把自己的目光从雷蛰手里的“豪华双球”甜筒上撕下来,心不在焉地盯着桌上的卷子疯狂咽口水——霍金斯已经在学校住校三周没回家了,又有雷蛰送饭,甚至连校门都没出过。然而这次雷蛰来找他还带着新出的甜筒,这对霍金斯来说可谓是无比巨大的诱惑。

 

见状,雷蛰挑了挑眉,淡淡一笑道:“啊,已经开始融化了……”

 

无论什么时候,雷蛰总是能用这句话让霍金斯心中警铃大震,与此同时,最后一道防线也就不攻自破了。看着霍金斯吃着甜筒的餍足模样,雷蛰也觉得最近心中郁结也好了很多。不由自主勾起霍金斯散发中的一缕,“早上起来都不知道绑头发。”

 

自从前段时间的事故后,雷蛰已经几个月没有见到霍金斯这个样子,虽然看着和平时并无两样,但总归是能感觉出来霍金斯情绪不高。霍金斯这段时间也猜测着雷蛰的想法,面上霍金斯总会让雷蛰过得去,想太多总归对他身体不好,在同时霍金斯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。

 

前段时间雷蛰一直不消停,霍金斯自然猜出来他在试探自己,偶尔霍金斯也会露出马脚,不过好在没有犯什么大错,基本都被揭过去了。

 

而这也是为他准备的,被问起时霍金斯心中一喜,因为表白过,所以做任何事都可以有一个“正当”借口,在雷蛰思考的空档把一切含糊过去,一旦扰乱他的心神,甚至会像刚上初中的纯情小男孩一样避你好几天,偶尔还能见到他脸红的样子。霍金斯乐此不疲,权当兴趣在培养,又或是工资之外索取的加薪和利息。

 

所以几乎是话音刚落时他就转头给了答案,“刚洗的,还没……”

 

近在咫尺的距离,他甚至忘记去咽下口中的冰激凌,满心满眼全是雷蛰垂下眼睑靠过来的样子;他长长的睫毛盖下来,投下一片阴影,鼻尖凑的很近,在闻发丝上残留的洗发水的味道。

 

于是,霍金斯一个没忍住把雷蛰吓得条件反射,差点磕到门上,护住他脑后的同时,手骨磕到门上——挺疼的。压制住偷亲过后的心中狂喜,以及雷蛰沉默的现状代表默许的那种仿佛劫后余生之感,霍金斯又打算要点利息,准确来说应该是“医药费”吧。

 

想着,霍金斯又凑近一点,但雷蛰像只受惊似的猫一样盯着他,背上仿佛也炸了毛一样,几乎就差亮出爪子。那副话到嘴边又咽下的样子他不是第一次见,那天他喝醉剖白心意后雷蛰也是这幅模样,纠结着到底该这么说或者这么做,打破僵局亦或者转移话题。

 

他在迟疑什么?

 

 

反应过来的霍金斯没有逗趣的心情,当机立断开门送客,雷蛰不明白他在气什么,却也没敢再多说什么,毕竟:他是病人,精神状态不好,心思也敏感。可……刚才应该并没有做什么让他敏感的……碎片的记忆冲击着脑海,雷蛰忽然间有些懊恼,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。

 

 

即便在反思自己不清醒的时候,雷蛰也不忘催促霍金斯快点。

 

到邻省呆两天一夜其实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,但是毕竟是被喜欢的人邀请一起单独出去,换做是谁都会有些头脑发昏。他仅仅是站在门口紧握着门把手,脑子里就一片空白。或许忘了什么东西,但他想不起来,应该也无所谓了。

 

“霍金斯……你,好了没?”雷蛰又敲了敲宿舍门,他一个老师站在学生宿舍,人来人往的,时不时被一道目光扫过去,怪不舒服的。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来时没戴口罩。

 

“好了。”对于刚才的事霍金斯决定先放一放,既然出去玩,还是愉快点的好,想太多也麻烦。慌忙推门出去时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,一个手滑差点把头磕到门板上。雷蛰没发现。他挂着黑色的背包,刚才的散发也束起成一个马尾,敲了敲手表提醒雷蛰时间,“出发吧。”

 

 

 

 

凹凸省临海,地势好,科技发达,当地旅游业发展的也不错,雷蛰他们常住的地方靠近邻省,离海边基本上也就剩一个省的横线距离,一上午就能到,加上出发早,两人去早就订好的酒店歇整顿后才晃悠着打算在周边吃饭。

 

罗非市是个中等城市,相比他们一直居住的地级市,罗非市这个中等城市没那么繁华,好在人也没那么多。在不喜欢人多这点上霍金斯和雷蛰一直不谋而合,更何况现在是来旅游,这样会避免些人满为患的情况。

 

这顿饭开支不大,小饭店,菜的味道稍微差点,选这里也是因为特供冰激凌。霍金斯缠着要,雷蛰也没办法。

 

虽然是中等城市,他们在这可看到了不少新鲜玩意儿,起初雷蛰还摆着架子,总想着不要把自己弄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,最后还是被霍金斯拉着去,即玩这个,又看那个。他还是嫌弃,但霍金斯觉得,说话的时候要是把嘴角压下去就更像了。

 

没有跟团,雷蛰亲自做了旅游计划,眼下泛起的青色眼圈,可见其用心,不知又在深夜看了多少攻略,或许还来实地考察过情况。他总是这样细致的过头,别人或许不会在意,但霍金斯知道,这个每天会敷面膜擦眼霜的男人,每天出门前都会在镜子前面调整为自己的最佳状态。

 

他活得那样精致,像高高在上的公主。

 

 

一下午能去的地方太多,甚至还在霍金斯要求下逛过小吃街。雷蛰或许是早就算好了这一点,连当地的热门冷饮店都考察过,一条路走下去,不重复,不回头。这也是霍金斯喜欢跟他出来的原因之一。路过的冷饮店数量也刚好,夹杂着一些小吃摊,两人吃的也刚好。

 

走出小吃街就是海边步行街,两人顺理成章地去海边散步。这片的沙滩维护的很好,沙子是白色的,才上去又松又软,沙滩上没有垃圾,黄昏的太阳照上去,放眼一望都是金晃晃的一片,贝壳半欠在沙滩里,偶尔心不在焉的时候就会被绊一跤。

 

松软的沙滩总是容易吃一鞋的沙子,两人脱了鞋袜一手拎着,沿着海,肩并肩走着;海水挨着沙滩慢悠悠的爬上来又滑下去,脚底的沙子悄悄溜走,时间从没这样慢过,他们都很享受这段时光。海风已经停了,直到远处有人催着说快涨潮了两人才离开。

 

 

“老师,老师?”霍金斯摇了摇拄着脑袋,在桌子上硬撑的雷蛰,目光无意间瞥过他通红的耳尖,有些场景在他眼前一闪而过。“……真是的,给我过生日把自己喝那么醉干什么。”

 

现在自言自语倒是没人听,霍金斯便不讨没趣,伸手捏了捏雷蛰的耳朵,拢在手里后霍金斯才发现,雷蛰的耳朵小小的,比一般人都要小一圈,捏在手里的感觉有些说不出的……可爱!想着,霍金斯不自觉地又往前凑了一点,差点把桌上剩的小半杯酒碰倒。

 

“嗯?”

 

霍金斯反应快雷蛰一步,先抽回手。这个不喜欢喝酒的人,喝醉了居然还在警惕。想着,他先去包里找醒酒药,回来再看,果然,雷蛰醒了。

 

其实他警惕心很强,自从遇见派厄斯这个童年阴影后,他好几年只能靠着安眠药入睡,现在身体也伤的差不多了,吃安眠药也早就无济于事;其实也不能完全算坏事,雷蛰的体术可以说是雷家一等一的,加上对安眠药有了抗药性,偶尔遭受绑架时,没等救援到,绑匪就已经被雷蛰打包送警察局了。

 

蛋糕送来时已经到了晚上,霍金斯不得不在心里赞叹服务到位,而且,两个人下午也没吃什么主食,夜宵用蛋糕加餐,不错。蛋糕不大,八寸,配上店里送的小菜,两个人几乎能吃的特别饱。

 

他们是在阳台上过的生日。

 

顶层海景房的阳台也很是大,酒店配备齐全,一张桌子,两把椅子,完全就是为坐着观海而准备的。霍金斯看到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,而且他还觉得,这可能用不到,雷蛰的钱花的有点不值,但毕竟不是他的钱,他不心疼。没想到晚上居然派上用场了。

 

“老师,醒了吗?”霍金斯拿着药瓶轻怼一下雷蛰的脸,见他有些不太对劲,便俯身去摸他的额头,不料不他一把抓住。雷蛰不清醒的时候下手没轻没重,力气还挺大。霍金斯有点不舒服的眯起眼睛,被捏的有点疼,心里也不爽。

 

但是俗话说得好,疼痛使人清醒,霍金斯觉得有道理,现在他就想起来雷蛰眼睛上的疤。“……老师……”霍金斯放轻声音叫了一声。那是雷蛰生理并心里上的伤痕,是童年的阴影。他总是对自己十分严格,也绝不允许自己露出半点脆弱,所以,伤痕的由来霍金斯不知道,但这却让霍金斯感觉到——他们是同类。

 

雷蛰又何尝不是“懂事”到可怕的人?

 

他比霍金斯懂事,说有千倍万倍都不足为过,还一度偏执固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,懂事到他知道自己病了都不敢承认。雷狮可就自由多了,活的洒脱还放浪不羁。比较下来雷蛰真是可怜——值得怜惜。

 

听到霍金斯的声音,雷蛰稍微清醒点,手上劲也送了,他眼神清明了点,就看着霍金斯把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。霍金斯的手有点冰,把雷蛰冷的缩了一下,他没试出个好赖,只好先把雷蛰拉进屋子。

 

醒酒药先喂了,体温枪一测,三十八度三——想来也是,刚刚霍金斯也喝出一身汗,阳台冷,风一吹,感冒也正常。何况雷蛰还是个“公主”。

 

生日算过了,雷蛰却染了一身病回去。他没拗过霍金斯,只好在家养病,霍金斯也搬回别墅,每天照顾他以外还得和丹尼尔请假。他一想到几天没上课就良心不安,霍金斯却暗自里嘲了嘲他,事实上会感到不适的只有雷蛰一个。

 

没有人会因为雷蛰生病旷工而惋惜,有的只是雷狮海盗团的“狂欢”和赞德漫不经心的埋怨,剩下的就是随时间而日渐增长的遗忘。

 

没人爱他。

 

 

“霍金斯……”昨天喝醉后他也这样喊过,一切都太美好了,像梦,脑子不清醒的雷蛰想起了那天霍金斯喝醉的时候。“……喜欢……”雷蛰喃喃自语着,这是他恐怕永远不能说出来的话。要是说出来,他不敢保证能走到哪一步。

 

这会被所有人唾弃的感情,他自己也唾弃……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“霍金斯,今天就高考了,准备好了吗?老师给你说,到了考场上别紧张,最近两次模考你考到都不错,正常发挥就好,你的成绩我大概是数,适合你的学校我也帮你选好了,到时候……”雷蛰一大清早起来就开始唠叨,霍金斯觉得他可能比自己还紧张,喝完最后一口豆浆,无奈的打断他,“老师,别说了,走吧。”再说下去他就真的忍不住要打人了。

 

坐上副驾驶后霍金斯才又把刚才问题拿出来继续想,他偏头看着窗外,繁华和喧嚣在他眼里一闪而过,什么都留不下,甚至连留恋也一起带走。

 

适合我的学校吗?那他可能又要白忙活了……算了,反正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也没少干。

 

 

“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,加油,霍金斯。”

 

这是霍金斯下车前最后听雷蛰说的话,听完他只是暗自勾了勾嘴角,点头表示听过后就下车奔赴考场。他听到了高兴的话——胜利就在眼前,马上将迎来黎明般的解放。他摩挲着口袋里的东西,手上有点发汗,眼里却闪过一丝光亮。

 

是得好好加油。

 

 

 

“喂,老师。”

 

“你在哪里?考完快出来,今天这里……”雷蛰焦急的声音伴随哄闹的人声从电话那头传来,霍金斯却笑了,“老师,你其实早就看见我了。”

 

“霍金斯,你说什么呢?我……”雷蛰急的又跑回校门口那些他可能见过霍金斯的地方,但没跑两步他就觉得鼻头一酸,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。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霍金斯不想也知道,他反应过来了,毕竟他是个聪明人,所以也没给他缓冲的机会,用和平时撒娇一样的语调继续说了下去,“老师,能麻烦你到顶楼来吗?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
 

 

雷蛰好一会没反应,他甚至都有些不耐烦,在屋檐蹲太久,有点脚麻,他站起身,跺一跺脚以表示催促,又觉得好像没有必要了。他微不可查的叹出一息。

 

“别挂电话!”霍金斯手下一顿,还没等他说什么,就听见雷蛰的声音又断断续续的传过来,“别挂,霍金斯,求你了……别……”

 

霍金斯有些不明白雷蛰说的是什么,电话,还是他?想着又忆起那天雷蛰的梦呓——他听见了,雷蛰说喜欢他,可是他早就表白过,雷蛰这样又是做什么,他到底什么意思,是因为他这个人不正常吗?一个月下来也暧昧不清的算什么,偷亲他又算什么?

 

他有些生气,挨着天台边缘坐下,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涌入楼梯道时,他知道,雷蛰来了,但不只是雷蛰来了,早知道他就该说清楚,不过也无所谓,死人讲究那么多干什么。

 

 

“雷蛰,你来了。”霍金斯用西柚色的双眼看着雷蛰,但雷蛰现在却害怕,或许今天就是那双眼睛最后一次看着我了。

 

他已经不叫自己老师了,那接下来……

 

“霍金斯,别跳……答应我别跳,好不好,我们不是说好了吗?考完试我带你去那家新开的冷饮店……”

 

雷蛰不敢想,他可以不被爱,但他现在不可以失去霍金斯。

 

“我没答应。”

 

雷蛰有些语塞,这是事实,“……霍金斯,你会考上很好的学校的,到时候我会跟你一起……”

 

“雷蛰,我交的白卷。”见雷蛰是这幅神情,霍金斯有些激动,他第一次看见,他现在已经能想象到如果他跳下去,雷蛰会变成什么样。他会疯掉吗?不重要,因为他的后半生都绝对不可能忘了我。这世界上只要有一个人不会忘记我,那就够了。

 

上天台的人在围观,站在楼下的人也在围观,这高考考场有人跳楼,也算是今年的头等大戏吧。

 

“换言之,我根本没考试。你不需要知道我用的什么方法,因为我根本没用什么方法就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——人总是只看自己想看到的。我撬开了天台的门,用一根铁丝,这花了我不少时间,其他的入口我也锁死了,你们堵在这里消防队员上不来,最后……”霍金斯挨着天台走了几步,到了另一边缘上坐下,手指着对面,“那边跳下去是学校,我站那,仅仅是想让你们看到我,但这里就不一样了,我身后是悬崖。”

 

“雷蛰,我叫你来是在想……你有没有什么没有对我说的话……再不说,可就没机会了。”说着霍金斯站起身来。

 

 

太阳很大,嵌在天上,但霍金斯站的地方只有一片阴影。

 

“我……”

 

“别担心,消防队员马上就到了,这种小子,也就闹一闹,不敢真的跳下去的。”雷蛰正犹豫时,旁边一个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喂,你小子也太不懂事了,让家人朋友这么担心,你对得起你父母的养育之恩吗!”

 

“我……当然,对不起。”

 

霍金斯蔫了,好些人以为这事结束了,只有雷蛰知道,没有希望了……但是他说不出来一句话。

 

 

“我爱你,再见……”

 

 

 

没有征兆,就像是邻居家翻墙过来捡球的孩子,轻手轻脚的来,又轻手轻脚的去,不留下一点痕迹,不带走一片云彩。他从雷蛰的人生走过,却从自己的人生路过,他留在世上的,可能就这一则毫不起眼的新闻,甚至都比不上那些流量明星的一颦或一笑,还会成为别人饭桌上的谈资,被人议论,或是诟病。

 

他的一生被两个字堵住——懂事。他要么绕道,要么就得拿头去撞,可是,这两个字太巨大,他绕不过去,还只能撞的头破血流,倒在血泊里,看它依旧不损分毫。

 

霍金斯的话很轻,轻到没有人听见;霍金斯的话又很重,压得雷蛰喘不过气。

 

 

人们慌乱的喊叫着,推搡着,雷蛰被挤到一个角落去都人没有人管,他看见了,他知道霍金斯说的是什么,也因此,他说不出话。霍金斯临走前都给他留了面子,给他最后可以逃出生天的路。他不带雷蛰一起下地狱,只是自私的有点过头的想用极端的手段让雷蛰记住他,哪怕没有一辈子,只要深刻一点,只要留过,就足够了。

 

至少他参与过雷蛰的人生,在他的人生里画过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
 

 

周遭人声鼎沸,雷蛰却什么也听不见。最后,话其实已经到嘴边了,雷蛰也猜出来了,可是,他还是说不出来,他没想到,他连喜欢都没说出来,就以这样血腥的方式和他告别了……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他,心如死灰

 

 

他心,亦如死灰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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